早起的鸟儿被虫吃

烦人王八著

灵异悬疑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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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有画面没意识，躺着醒神的时候，一张脸闯进我的视线，然后，又出现了两张脸。眼熟，他们叫什么来着...

顾天野：她这是醒了吧。

李学舟：你这是废话吧。

于飞顶着冲锋陷阵的发型凑过来，好像要来段RAP，没说话倒是先乐了：姐，上班去吗？

顾天野和李学舟一人给他一拳说：你出去。

趁他们说话，我也找到自己的嘴：你们这是...在哪？

白净的李学舟露出白牙，嘴巴一动一动的说：头这么晕吗？都用错人称了。

于飞：这下可坏了，你被我们卖了，哈哈哈哈。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我去，那一阵眩晕，我又180°躺平了。说：你们给我吃软骨散了吧。

三个人都笑了：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再休息休息。说着李学舟俯下给我搭上了被子。

顾天野：给你倒杯水，用我的杯子。喝不喝。

于飞：还用你的？姐昨晚看见你的杯子就吐了，100年没刷了吧。

我闭上眼睛，想死。就此刻，等不了一会儿。

李学舟朝于飞的屁股踢了一脚说：出去倒水。

我嘴不受控的来了一句：你们仨一起住？

于飞嘻嘻哈哈的说：姐，这可不兴瞎说，我们一人一屋。

我更想死了，我抬起胳膊搭在额头挡着脸，闭嘴装死比较适合我。

传来顾天野嫌弃的语气：难受吧。昨晚给你买了解酒药，你哼哼半天就是不吃。

说话间于飞也把水都递到了我面前。

我脸发烫，此时抬手拿开去接水杯，他们一定会看见我的大红脸，可是让人家一直举着杯子又，就在即将尴尬之时，李学舟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说：让她缓缓，她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醒了的事实。说着推着另外俩人往外走。

顾天野：这我屋，我去哪。

李学舟：你让她再睡会，你在这，她更晕了，出去吧。

我听着俩出转身出去了，把门虚带上了。

还没等我把胳膊放下来，顾天野又进来了，李学舟在后边拽着他说：你有完没完。

顾天野把我手机放在枕头边上说：来了一堆微信和电话。又小声说了一句：我记得你老公叫川河？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了。我打开手机，2023年12月29日，星期五，7点26分。收到了一堆的请假申请审批，都是凌晨3、4点发的，这群人真是又疯又规矩，我随手也请了假，回了几个微信。都说年终配总结叫苦不迭，但今年业绩不错，领导让我们元旦前先放松，元旦后再总结。于是有了这次的聚餐，如果我没记错，我们44人，干掉了13瓶白酒，26瓶红酒，可怕的数字。更可怕的是，我断片了。昨晚的事断断续续，大片空白，连不起来，就听见外面。

顾天野：高工，我远程给您调试，保证跟我人到现场效果是一样的，现在打车过去要1个小时。我保证不耽误你们发电，真的。我...

一会顾天野电话又响了：肖总，我客客气气的跟高工解释了，我笔记本里有数据，我在家调试很快，路上耽误时间，万一遇上堵车了。沉默一会儿后，顾天野说，嗯，就这样吧。

顾天野：话都没说完就挂我电话，都说了远程调试一样还TM跟肖总告状。真TM傻——

肖总是我们老板。

李学舟：你大点声，再把房间里那位给喊醒。让你去就去吧，早去早回。给我们带点吃的回来。

于飞：你是去东区吗？咱俩顺路，你叫车，我搭一段。

顾天野：你，走人关门。我今天就不去。

于飞：你不去？我不信。房间里那位扣你绩效。

顾天野贱贱的声音：李哥你上午出去不。

李学舟：我上午的落脚点是那个房间，把你的手从我肩膀上移开。

顾天野：移不开了，你得跟我走，咱俩去调的快。

李学舟：你先问问我的脚答不答应。

顾天野：你跟我去，我把那个给你。

李学舟：你说清楚，哪个？哪个给我。

顾天野：只要你想，只要我有，任君宰割行了吧。快穿上你的皮，跟我走。我叫车了，于飞你包呢。

听见他们关门的声音后，我的心才落地。突然一个微信提醒吓得我一激灵，我拿起手机看见李学舟给我发的微信，冰箱里有牛奶，有面包，微一下再吃。如果不想起来就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吃的。

我的谢还没发出去，顾天野的微信来了，是一张手机相册的截图，满屏都是昨晚上的照片和视频。

接着又发来一段视频，视频记录着包间里群魔乱舞，镜头绕一圈后落在了我身上，随后镜头被放大。我手托着脸盯着桌上的转盘，然后拿起筷子夹鸡腿，夹了几下都没夹起来，眼看菜都快被转走了，我放下筷子，用手抓起鸡腿就啃，这时我听见了顾天野的笑声，不大但很刺耳！然后镜头进来了一个人，他站在我旁边敬酒，碰杯的时候他的酒洒在了我的座椅上，显然我完全不知道，喝完酒我又主动把酒给自己倒上，准备坐下了。这时镜头动了，顾天野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又来了敬酒的，我条件反射一样端起酒杯，他把我的酒抢过去喝了，放下杯子，把我拉到旁边的座位，按着我坐了下去。（这段我有点印象，确实有个人把我的酒喝了）视频就播放完。

接着是一条微信，视频还有很多，你要想看，就等我回来。

我愣了一会儿，把手机放下，脑子里捋。

我是23年6月份入职的这家公司，规模不大，做的业务很特殊，90%的人不坐班而是要去现场配合服务，所以我跟大部分同事见面的次数不多。我开始捋这三个人。

顾天野98年的，个子不算高，印象中话也不多，说话带点懒还有点痞气，挂着一幅不爱搭理人的表情，典型的年轻人。我入职的几个月里，见过几次，正式接触只那么一次，且带着生分的客气。那天下午我电脑黑屏了，我试了几次都没能开机。我往技术部办公室看了看，只有他在，在做后台数据库，我从他们办公室门前过了好几次，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求助。那时我还没过试用期，不太好意思叫人帮忙。后来联系了电脑维修上门服务，我在电话里跟对方说完电脑情况和地址，刚挂电话，就见他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说，刚才叫我了？

我连忙站起来摆手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在忙，我已经联系上门维修了。

他走过来说：我的事弄完了。听见你电话里说了，你过来这边，我得先看主机。

我顺着他的话跟他换了位置，他干脆的拔了显示器的线。

我又客气的说：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了，你忙完了就去休息吧。

说话期间，我们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我跟不熟的人交流就习惯性紧张，一紧张就容易说重复的话，什么没事没事，不用了不用了，好的好的。我有个学心理的朋友对我的评价是，假面公主。她说我有时候太有距离感，太客气，客气到虚假。真实的我就是个社恐，自卑的人。我承认是我了。

他嘴角翘起个弧度说：不信我？我可是专业的。说着话主机机箱已经打开了。

我：不是不是，我已经叫人上门了，你就别弄脏手了...呗。

他看我一眼，接着摆弄起主机里的东西，说：给师傅打电话不用他来了，已经好了。

我确实有点不相信他了：啊？已经好了吗？我上前走了几步，也往主机里看。

他停下来看着我，我为自己的无知和蠢笨羞愧呀，都没好意思抬头说：这么快，怎么修的。

他说：你先打电话吧。边说边装好机箱，插线。

打完电话我问他电脑是什么问题，下次遇到这个问题我怎么处理。

他拍了拍手看着我说：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我的屏幕就亮了。

我磕磕巴巴的说：不好意思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太谢谢了。我叫陈晓晨，来公司不久，我知道你们平时工作很忙的，咱们这才第二次见吧，以后我尽量不出这个问题。哈哈哈。都怪我，都把你弄出汗了。说着我还抽了张纸给他。

顾天野看我的表情，怎么说呢，好像是在做卷子审题一样，接过纸说：早知道就不把线给你插紧了。然后把我柜子上的员工通讯录拿下来，点着他的名字说：这是我电话。

我说：顾天野嘛，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谢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随时跟我说。

我现在想来，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不自然。一个大社恐，做什么HR嘛。我气到捶床。

李学舟呢，简直是翻版的旺仔，很白，有双让人难忘的眼睛，哪怕是日常对视都会觉得深情。97年的，我看过员工档案中他的画像分析，在公司3年，晋升了2级。做事有条不紊，对外做课题汇报很厉害，他对公司业务专业细节都挖的很深，对待工作该严肃严谨。但凡他来公司，都会跟每个人打招呼，还会很自然的附上一句量身的赞美，张弛有度。我喜欢他干嘛都大大方方，最近减肥也成功了，相对我刚来公司的时候，效果明显。果然优秀的人干什么都厉害。

于飞是00后，头发有些炸。喜欢在办公室放音乐，对他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衣服，全部是亮色或者印花。听说很多项目对我们公司其他人没有要求，唯有于飞进场，要求他必须穿工作服。平时总是一副巴儿巴儿的样子，干什么都很积极。有一次我让王一达帮忙解释甲项目的任务是什么，王一达说了一些专业的词，我记在本子上，准备回去自行百度。于飞在一边听见了，他跟着我出来说，姐，你知道打电话吗？我们做的是，让想给你打电话的人，能给你打通电话。我一下就明白了，我说，我知道你头发爆炸的原因了，脑子太灵光。

他们三个一起合租我也是知道的，这个地方离公司应该不远，我拿起手机看导航。离我住的地方打车差不多40分钟，下午走也行。我突然就紧张起来，我为社么要听他的话下午走呢？我坐起来，喝了点水，还是晕。微信又响了，是顾天野。

睡了？没睡的话，给你解解闷。

又是一段视频。画面里于飞朝着我的背影走过来，于飞跟我说话，我一直在摇头。于飞回头看了一眼镜头，顾天野也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我被他们拉出了包间，我靠在楼道的墙上然后画面就黑了。我似乎记得这段好像是，于飞过来跟我说出去透透风，我说不了不了，大家都在，离场不太好。

顾天野瞥了一眼包间说：都在抽烟，你怎么不知道出来躲躲。

我摆着手说：你们去抽吧，我就不抽了。

于飞：姐，你平时抽什么。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才没喝多，我要去善后了，肖总让我把你们都送走，我才能走。

我这时候意识是清醒的，视频的内容我记得，就是说话稍微有点词不达意。

顾天野有点不怀好意的说：你给我们走个直线看看。

我想，考我呢？不料我转身就推开了包间的门，当我感觉到背后有人想要拉住我的时候已经晚了，销售经理看见了我说：我们HR妹妹来敬酒了，兄弟们，不能丢脸啊。

一群人围了上来，我的手上不知被谁塞了一杯白酒，我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举杯一仰头。随之而来的就是好，好，HR妹妹杀伐果断，我们也干了。太辣了，又苦又辣，我被这波冲击到宕机，我看着空了的酒杯，想起在这之前我喝的可都是红酒啊。视频的最后是我转头委屈的看镜头的画面，白毛衣上还挂了好几滴红酒渍。

回忆结束，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红酒渍散发出包间里浪费粮食的味道，这一低头加一回味，我忍不了一点。来不及穿鞋，跑到卫生间就吐了。吐完之后，我看了一眼镜子，什么鬼，头发披散着，脸更是没法看，颧骨突出，眼睛还充着血丝。我脑子里又突然插进一段，饭局中途我看大家喝上了，想着上点主食垫垫，免得他们喝的胃疼。包间的门口有个台阶，不知是水还是酒，幸好我手快拉住了包间的门把手才没摔。李学舟走过来扶着我说：有急事？

我说：我去叫服务员给大家加点主食，你们想吃什么。

顾天野也过来拉着我说：不用你管，我们去就行了。

说着李学舟就出门了，顾天野把我拽到李学舟的座位上坐下，我发现他俩刚好坐在包间的门口，谁进谁出都看得见。顾天野让我看着他，对我说：你想要干什么就跟我们说，你不要动。

我连说带比划：不行，肖总让我把你们照顾好。你们要尽兴，这点小事我来。

说着我就要站起来，结果被顾天野按了下来，他朝肖总瞥了一眼：别听他那屁话。

李学舟这时也进来了，我要站起来让座，李学舟也把我按了下来说：要了热汤面一会你就在我们这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