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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嘀嗒…
嘀嗒…
暗红色的电解液顺着被扭断的关节滴落在裹尸袋上，散发着甜腻的铁锈味儿。
虽然他四肢被反折弯曲，胸口有明显凹陷，脸上标志性的漩涡帮义眼被活生生取了下来，导致满脸血污根本看不清样貌，但是生物监测显示他仍然活着。
身穿黄白横条夹克的女人站在跟前，眼中蓝光闪动，接通了电话。
“货收到了么？”电话那头的男人压低了声音。
“收到了，还有一口气，”红头发的女人平静的回答：“所以干嘛不直接弄死他再叫我过来？”
“死了再拆，义体就卖不上价了，葛洛莉亚，你手稳点，这小子才装的克伦奇科夫，可不能浪费。”
“杀人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内，凯斯，”葛洛莉亚知道这个前漩涡帮的王八蛋想把自己拖下水。只要自己动手，ncpd的外包工作铁定完蛋。
“你们这帮食尸鬼还讲什么规矩？哈哈哈哈哈，别笑死我了，”凯斯爆出尖锐的狂笑声。
“滚吧，杂种，”葛洛莉亚怒骂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遗憾的看了一眼那个活死人，转身准备离去。
在昏暗的巷子对面，突然亮起了如蜂窝般的六道红芒，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突兀出现，抬起右手，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
莱克星顿射出的子弹擦过葛洛莉亚的身体，准确击中了活死人的脑袋，送了这个饱受折磨的倒霉蛋最后一程。
“Bingo！凯斯先得一分！”凯斯扭动着身体，以怪异的舞步走到了时亮时暗的路灯下，“葛洛莉亚，你输啦！”
葛洛莉亚已经懒得因为这个脑残的举动生气了，“你既然在这里为什么还打电话叫我过来？”
“当然是邀请你加入凯斯大人的伟大事业中来！”凯斯扔掉手上的手枪，张开双手，试图拥抱葛洛莉亚，但是却被她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到裤裆，整个人弓成了虾米。
“我踏马没工夫跟你扯淡了，凯斯，”葛洛莉亚看着装模作样的男人，发出了最后通牒，“库伦，我是接到你的电话才愿意过来的，你如果再放任凯斯这个色情狂骚扰我，我就打爆他的卵蛋。”
凯斯脸上的六只漩涡帮义眼闪烁了两下，由红色转变为绿色，不再捂着裆部而是站直了身体，声线也变得冷静而沙哑：“我为凯斯的冒犯行为抱歉，葛洛莉亚女士，我一直在处理新同胞的逻辑线程问题，疏忽了对他的监护，不过我确实有事需要您帮忙。”
听到库伦沙哑的声线，葛洛莉亚松了口气，“说吧，我听着呢。”
“我需要一名叫曼恩·克里斯托弗的赛博朋克的联系方式，”库伦说话总是这么直来直去，“新的同胞一直在反抗点火仪式，她要求只有见到曼恩·克里斯托弗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葛洛莉亚皱起了眉头：“找赛博朋克为啥不通过中间人去找？”
“我们最近现金流已经枯竭，这个漩涡帮的义体也确实需要你动手卖掉。”库伦直言不讳。
“你不怕你的秘密被那个赛博朋克泄露了？”葛洛莉亚看着库伦，心中暗道如果不是有大卫，我恐怕也忍不住将你的秘密泄露给公司啊。
“这是我需要冒的风险，”库伦说完这句话，义眼闪烁了一下，从绿色转变为了红色，凯斯那令人讨厌的尖锐声音又冒了出来。
“不不不，这哪里是风险呢？这是一个增加新玩具的机会啊！”凯斯抚摸着自己的脸，陶醉的说道：“告诉那个傻大个，我们知道小可爱拿到的生物技术那帮狗娘养的把柄是什么，让傻大个过来，最好再带上他那个同样智商欠费的女朋友，最后只需要一颗电磁子弹，我们就能收获两个新的等身手办！”
“芜湖！”凯斯义眼的红芒亮度突然提升，鬼哭狼嚎一样尖叫：“库伦！你不愧是我的半身，这个计划很棒啊！嚯嚯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品尝这种痛苦了！”
“库伦！”忍无可忍的葛洛莉亚也尖叫起来。
“葛洛莉亚！你总是肆无忌惮的浪费我对你的爱心！”凯斯话音刚落，就被库伦强行接管了身体，“凯斯可能是因为终于增加了新同伴，今天亢奋的不太正常，请务必忘记他说的那些疯言疯语。”
葛洛莉亚眯起了眼睛，“虽然凯斯是个色情狂，脑残，王八蛋，但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骗过我，所以库伦，你要曼恩的联络方式，是为了把他们变成你所说的新赛博坦人？”
库伦沉默了一小会儿，缓缓摇头：“你对此持反对态度，那么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基础就不存在了，葛洛莉亚女士，新同胞的诞生对我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愿意为此冒任何风险，也愿意为此付任何代价，所以你愿意帮我么。”
葛洛莉亚盯着库伦，但是从冰冷的义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和表面上疯疯癫癫的凯斯不同，她从库伦这里感受到的只有机械式的冷漠，终于，她还是屈服了，给出了曼恩的联系方式。
“我和他的合作仅限于两次义体出售，”葛洛莉亚做补充说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基础，所以你最好不要提我的名字让我难做。”
库伦点头表示明白，随即捡起了被凯斯丢掉的莱克星顿，指了指裹尸袋，转身离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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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斯似乎从葛洛莉亚离开以后就兴致不高，所以库伦安安稳稳的回到了他目前的据点，一家废弃汽车厂内部。
打开装配车间的门，这里已经被库伦改造为了自己的工作室，随着他的进入，灯光自动亮了起来。
在工作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盖着白布，但是可以从看出，手术台上是躺着个人的。
手术台上的就是凯斯念念不忘的小可爱，也是库伦想要转化的第一位新赛博坦同胞。小可爱的名字叫做萨沙·雅列夫科娃，曾经是一名网行者，不过她在潜入生物科技盗取资料的行动中，因为发现了生物科技隐藏的秘密被迫从高楼跃下身死。
收殓她尸身的是葛洛莉亚，她注意到了萨沙这个被库伦刻意关照的名字，于是她就到了凯斯·库伦手中。
凯斯·库伦凭借火种的力量，将萨沙尚未消散的意识转移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纯机械身躯中，但是在激活身体的“点火仪式”前，与萨沙的沟通却陷入了僵局。
回到了据点，库伦也不再强行压制凯斯，所以凯斯一看到小可爱就“双眼放光”的扑向了手术台。
当然，这痴汉举动也令躺在手术台上萨沙·雅列夫科娃无法再保持沉默，她咬牙切齿的大声警告：“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立马格式化自己！”
凯斯的饿虎扑食之势顿了一下，立马一个滑跪蹭出老远来到手术台前，双手合十：“请务必不要这么做！”
萨沙真是恨不得立刻活过来用单分子线缠住凯斯这个色批把他细细的切做臊子，可惜她现在被困在这个所谓的赛博坦人的电子大脑里，只能用语言和威胁自杀来发动软弱无力的反抗。
“萨莎小姐，我已经拿到了曼恩先生的联络方式，”库伦操纵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并掀开白布，“那么你是否愿意接受点火仪式，成为我们的同胞呢？”
手术台上并不是类似安保机器人那种粗笨的钢铁造物，反而是如人类一般细腻光滑的身体。为了安抚萨沙的情绪，花费大量资金购置了高质量的仿生皮肤，根据她原来的身体外貌进行了一比一的还原。
当然，在萨沙本人的极力反对下，凯斯装猫耳朵，猫爪和猫尾巴的妄想破灭了。
其实现在萨沙也很纠结，她不是没想过先假装答应库伦，激活身体取得行动能力逃出去再说。但是库伦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而且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问，所以萨沙才让库伦去联系曼恩，试图为自己寻求外援。
“我们的条件是，我见到曼恩，就可以答应你。”萨沙也不松口，凯斯觉得，不如把准备好的猫耳换成驴的。
“我相信你非常明白我将你复活这件事的意义，尤其是对公司来说，”库伦也是寸步不让，“接受点火仪式，重生为新赛博坦人，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你会这么抗拒令我非常费解。抛弃旧义体，更换新义体对于夜之城人来说，不应该是家常便饭么？”
“库伦，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但同时我还是一名赛博朋克，如果你让我为你办事，那么我豁出命去也一定为你做到，但是你想把我关进笼子里，当你的金丝雀，那我宁愿你从一开始就不要救我。”
“凯斯！”一直都是平稳沙哑声线的库伦少有的透露出两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哈哈哈哈，我这不是见到梦中情人了么？”凯斯狡辩着，“所以，可能，稍微，表现的过激了些？”
“萨沙小姐，”库伦强行接管了身体，“接受点火仪式并不意味着你成为了笼中的金丝雀，新赛博坦人更不是奴隶，我只是想获得同胞，想让你和我一样。”
“凯斯，你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虽然长相甜美可爱，但是萨沙毕竟是混迹于赛博朋克圈的人，骂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要我的身体里多出一个这样的混蛋，我宁愿去死。”
库伦一怔，原来萨沙是误会了，于是解释道：“凯斯与我，是特殊情况，并不代表新赛博坦人的标准模板。我们共有的身体，原来属于凯斯·库伦，但是后来凯斯库伦被漩涡帮的人抓去进行强行义体改造，他理性的一面形成了我，机械心智库伦，而感性的一面，就变成了人性心智，凯斯。”
“我们合起来，才是凯斯库伦，而你没有这种负担，你的身体里只有你自己，不会诞生什么奇怪的心智与你抢夺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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