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潭

探灵山
于痛苦中所降生,于死物中汲养,于背叛中成长的神,真的能赐予人类新生吗?

免费试读

雪域瓦蓝的天像一张大网牢牢钩住漆黑或雪白的山脉,蜿蜒的山脉又像一只人掌死死抓紧洁白无瑕的花田。

谭决川感觉自己像是出窍的灵魂,飘搅在雪域花田之上。

他听见风声穿隙入谷,用敲过了青铜矿脉的风去敲天葬台上的白骨,去敲送亡者归天的鹰的喙、狼的牙,又去敲喇嘛的法器,他还听见——

有人在叫他。

有人在叫他!

他的心一下子如同擂鼓,他的呼吸急促,花的呼吸也急促,他的心跳,花的心也跳。

倏忽鼓声大作,他脚下的万亩花田震如碎玉,露出冰封的河来。

此时,他才看见底下,他脚对脚正站在一个人上面。

那人与他脚面相接,直直倒悬在冰河之中,冰河之下白色细花瘦蔓紧裹,看不清面容。

谭决川忽地感到身体发重,脚腕一紧,低头只见无数白色枝蔓由冰河中伸来,死死扣住,随后猛地往下一拽——

轰!——

刺骨的寒冷如同利刃,瞬间将他浑身贯穿,谭决川的意识从未如此清醒,但失重感与肺部的剧痛伙同那藤蔓一起,仿佛要将他埋入冰河下深不见底的地狱。

他感到自己的下肢正在被吞噬,肌肉也溶成白色,缓缓向深渊流去。

谭决川只觉心脏重重一落,猛然睁开眼来,眼前仍然是民宿的灰色与黑色交织的天花板。

“呼。”

谭决川喘了口气,抬手向枕侧摸手机,亮屏一看,才不过凌晨四点二十。

又做这种噩梦了。

谭决川想。

上次梦见还是上高中那会儿,一尊巨大无头神像。

邪门的是那神像外层是石雕木构,里面却从断头处长出来一茬白生生的颈骨来。

谭决川刚起身要下床,手机震个不停。

他心想这个点是哪个诈骗电话漂洋过海来骗我,一瞥,来电人正是周松照。

怎么了这,谭决川想,骚扰电话都不见得是这个点来,心里却是一紧。

“喂?”

“喂,哥,”周松照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接通,“那个……我其实没什么事儿,现在在医院呢,道儿上出了点事儿,摔了下腿,不过也就是轻微骨折,”

谭决川皱皱眉头刚打算开口,周松照又赶快接道:

“真没什么事儿……”

“还是在理萍区吗,”谭决川打断道,“我正好在理萍,我过去看看你。”

“你能过来吗,”周松照有点迟疑,“毕竟这地儿确实偏得厉害,要不你还是别……”

“发地址,定位,哪儿我不能去?”谭决川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跟你说过让你去找个安稳活儿计,又不是没个认识的人,你现在这……”谭决川顿了顿,“算了,下次小心点,有什么缺的吗,哥给你带。”

“没,不缺,”周松照想了想,“哥,这的人文倒是挺特别的,你要是愿意来看看、画画什么的也好。”

“行,那好,”

谭决川正准备挂电话,忽然想起来周松照不是这种有事儿不瞒报,上报时间还挑这么混蛋的人,刚要张嘴问问,结果周松照已经挂了。

算了,谭决川想,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生物钟颠倒得厉害,一会儿过去看看他吧。

酷暑的清晨凉快得很,谭决川迈入医院大厅,空调的温度却极低,他身上顿感几分寒意。

谭决川见大厅没什么人,径直朝大厅壁上挂的隔层图示走去,上电梯去了三楼,拐过两拐,最里才是314病房。

谭决川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了周松照,其余病床拉着帘子,只有周松照一个人拄着拐在窗边倚着低头看。

哒哒。

谭决川指节扣扣病床沿,周松照听见,扭过头来冲他笑了笑,低声道:“哥。”

“怎么不好好在床上待着。”

谭决川看病床离窗也近,底下又是滑轮,便干脆把床推到床边,示意他坐下。

“哥你看,”周松照指指窗外,“这雕的什么呀。”

谭决川顺着去看,只见医院后院里架了尊未完成的石像,看上去还未完工,但看姿态应该是尊神像。

只是这头颅不像是未完工,倒像是脸被人生生削去了。

谭决川虽不信鬼神,但毕竟是美院雕塑系的学生,雕久了人像活物,刻遍了山川异石,这雕像已是翩然若有神,而生生削去五官,应是当地有什么讲究。

“哥,”周松照显得有些高兴,“我跟你讲啊,理萍风俗特别怪,他们当地神神鬼鬼信得很,但不信佛也不信道,更不信什么耶稣基督的,他们供这神,大都捂眼,掩脸,甚至无头的!”

谭决川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周松照倒更来兴致:

“而且,他们雕法儿跟你们一点都不一样,用料也不一样。”

周松照越说越激动:

“哥你知道吗,他们雕都用一种特别罕见的天然矿石来雕,这种矿特别少见,要不是最近几年兴传统文化旅游业啥的,当地人根本就不把这种传统往上报的,要不是当时上面有人看着这石像不对劲,这矿还是真是从未有过!”

“嘘!”谭决川拍上周松照肩膀,“人家都睡着呢,安静点啊。”

“没人睡啊哥。”

周松照奇怪地看他一眼。

“帘子都拉着呢。”

谭决川回头瞧瞧,还能看见蓝帘子里面重色的人影,仔细听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

“哦,”周松照不以为意,拄着拐指指临近一个床铺,“这也是他们的习俗,家里有人病了或摔了,都不来医院的。”

话音未落,谭决川哗啦一声直接拉开帘子,只见那床上躺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尊好似活人的石像。

那石像单手捂面,如同活人一般蜷缩在床上,似在忍受着什么。

谭决川突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寒,像是浸冰的芒刺挨个刺遍脊椎。但他又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要是他也能雕出来……

谭决川缓步走近,微微弯下腰去,仔细观察石像,石像雕法虽拙,却透出一股子神韵来,像是有种魔力来,直直地抓住人眼球,教人难移开眼。

谭决川越看越难耐,越看越觉得这已经不是像人,这简直就是个人。

他不信鬼神,即使在美院那会儿天天跟人像打交道,他雕的林黛玉教人看了都能哭出来,雕的孙悟空摆在阳台上,偶尔谁的水果还得平白无故丢上几个,国内外大师的也见过不少,但这种直叫人从心底发渗的石像,还是第一回见。

“雕得真好,”他不禁感叹道,“雕得真好呀。要是真能雕活了,那有点人声来,确实不奇怪。”

“什么人声?”

周松照侧头问他。

“没事儿,”谭决川笑笑,想着周松照胆儿打小就小,就不吓他了。“不过你哪儿来的胆儿,跟这些石像一个病房?”

“还好吧,”周松照应了一声,“有本地朋友陪护,他也就今晚有事儿没来。”

他又想了想,说:

“哥,反正他中午就来了,你要是忙的话……”

“哦,不忙,没事儿,”谭决川拿出手机来,“中午来是吧,正好一块吃个饭,不能让人家白照顾你。来,微信推我,正好让他给我推荐几个石像多的地方,我转转玩去。”

周松照和靳尚东大学就认识了,靳尚东虽是个富二代,好玩爱闹,好不容易拿钱硬堆砌出点成绩混入大学,后来工作了也不怎么安省,假条一摆照旧混着会所夜店。但好在特别讲义气,对周松照倒是数一数二的好。

周松照还是不太放心,犹犹豫豫解释道:

“哥,我这朋友靳尚东人挺好的,就是私生活这方面……”

“没事儿。”

谭决川没直接加好友,反而点进他的朋友圈。靳尚东朋友圈倒是没有锁,结合内容来看有一种富少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也称为行为艺术的感觉。

谭决川翻了翻,好友一加,人往后一仰,手机往床上一扔,说:

“还行吧。”

“啊,”周松照有点惊讶了,“我以为你会嫌他乱搞男女关系,哥你不是……”

“哼,”谭决川似笑非笑瞥他弟弟一眼,“综合类嘛,倒底是没有美院开放。我们大二那会儿,在楼顶搞着乐队,给那帮子油画系的当着裸模,你们指不定在哪儿刷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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